於曼城 HOME THEATRE 上演了一齣名為 A Buffon Play About Hong Kong的劇目,全為香港人以英語演出,為期三日(16,17,18 FEB). 視角從一群在獅子山晨運的遊人展開,從星斗市民,執法者,從政者,以至皇室等,概述了香港從英治時代,回歸,到那一個難以忘懷的夏。
所謂的「Bouffon」,原指宮延裡札手舞腳,取悅君主的弄臣,日後漸漸引伸成插科打諢,受顧於貴族娛賓且表演滑稽的小丑。在戲劇世界,bouffon 別樹一幟,在創造了一個荒謬扭曲的怪誕世界同時,角色身體往往變異得非常離奇,這跟中世紀西方的歷史原因有關:從 13 世紀到 16 世紀,整個歐洲,尤其是法國,每年 1 月 1 日都會慶祝愚人節。在這一天,基督教道德被拋棄,表演者被允許模仿教堂儀式並公開嘲笑牧師,教堂以及上流人士,而表演者們都是被社會大眾流放去森林沼澤地的所謂「殘缺人士」。Bouffon是以此係基础,發展成諷刺喜劇,而重點在於模仿,醜化(以達譏諷之用),從而令觀眾以脱俗的角度思考當代的社會議題。
回到ABPAHK,劇中流程簡潔易明,對香港故事一無所知的人也能夠以輕鬆的方式理解到我們所面對的恐懼和憤怒。劇本以英文為主,途中穿插粵語和國語,除了在對白設計上對現狀明嘲冷諷外,也運用了角色誇張的言行舉止影射社會各界,而當中亦有較為婉轉的表達,例如象徾自由的小鳥與在危險邊緣玩樂的孩子等。每幕戲之間出現的粵語小教室,也隨著劇本的進程,由最初輕鬆歡愉變得言不由衷,貌似荒謬幽默的演出,但我們都知道是悲劇。悲哀的原因,是不論演出的,還是觀賞的,我們都身處異地。
距離BNO VISA的公布至今已經兩年多,我們離鄉別井,尋求新生活。是為了下一代的教育也好,或是在高壓的氣氛下不能自處也罷,原因數千百萬。我們無一不面對新課題,是身份認同的問題。從離家日起,我們與家就距離就相隔九千幾里,物理空間雖不增不減,但時間卻流逝得不溫不慢。 三月一日,適逢香港終於解除了強制口罩令,但我們還能身同感受嗎?身處英國的我們已經解禁了足足一年。香港在政治上的自由被壓得透不過氣,而歐洲各國也因為環保減排等議程,以追蹤炭足跡為由限制人身自由。 慢慢地,我們與香港連結越來越弱,而在新天地,屬於香港的文化上有什麼值得傳承?生活上有什麼陋習必須摒棄?無論身處何方,與體制鬥爭的硝煙不曾遠去。雖則如此,我認為ABPAHK也有它的必要性,先是在於對外國人說好香港故事,後是在於勾起那沉重的回憶的同時,喚醒那為響往自由的初心。
期待劇目再次演出,並且帶到英國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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